苏轼的思想比较复杂,儒家的仁政思想和进取精神,道家的超脱世俗和佛教的圆通自在,在他身上获得了融和。大抵在仕途腾达时,儒家思想为主导;贬官流放时,佛、道思想占上风。他在《超然亭记》中说:“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译文:不论到哪里,没有不快乐的,因为他遨游于世事之外。)正是这种源于道家和佛家的思想,使他得以超然物外,随遇而安。历经磨难而不颓唐丧志,身处逆境而洒脱自若,即使在最倒楣的境遇中,他也能找到乐趣。例如他在岭南所作的《食荔枝》诗中写道:“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多次的贬官流放,使他增长了阅历,开阔了眼界,从而丰富了文学作品的题材内容;儒、道、佛三家思想的融通,也有利于他形成自然豪放的文学风格。在中国文化史上,苏轼是一位罕见的通才。他的诗词散文,代表了北宋文学的最高成就;他又是大书法家,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而其造诣与影响,均在黄、米、蔡之上;他还是北宋文人画的代表画家之一。
苏轼的书画美学和文学理论一脉相通,他的特色有:
艺术构思——他主张作画要“胸有成竹”,写诗要“默稿在腹”。
艺术追求——他主张超越形似,以求传神:“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见解近乎儿童)”,“诗画本一律(相同),天工与清新”(《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
艺术境界——他倡导“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书摩诘蓝田烟雨图》)。
艺术风格——他崇尚自然,称赞欧阳修的书法“有自然绝人之姿”(《跋刘景文欧公帖》),要求文章“如行云流水”,“文理自然”(《答谢民师书》)。
美学理想——他倡导绘画要“得之于象外”,书法要“妙在笔墨之外”,而诗歌则求意在言外(见《王维吴道子画》、《书黄子思诗集后》)。
苏轼虽然也认同道对文的决定作用,强调文学的社会功能,但他对道和文的阐释,却别开生面,自成体系。苏轼的道并非纯粹的儒家之道,而是融通儒、道、佛三家之道。同时,他认为“圣人之道”,“皆出于人情”(《中庸论》)。这就为文学从传道转向抒写人性和情感,敞开了方便之门。苏轼主张“作文先有意”(见周辉《清波杂志》),就是说写文章要先有思想酝酿,确立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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