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北风夹杂着雪花肆虐而来,给大红色的灯笼蒙上一缕静谧。浓郁的,充满新年气息的风吹进外婆的小院,给青砖黛瓦染上荡漾的愉悦。
我坐在外婆院中那棵嫣红的蜡梅下。已经是北风吹雪,天寒地冻的时候了,盛放的一片夕阳却给平静的小院带来了一丝生机。 大年三十,各方亲朋好友都盈盈而来。他们叩响沉重的铁栅门,而门上厚厚的积雪便应声而下,为他们送来新年的第一份礼物,落得他们银装素裹。外婆颤颤巍巍地拉开大门,手上深深的纹路依稀可见。芬芳的梅香溢出了小院,人们火红的衣裳如潮水一般涌进了新年中,惊得檐下的家雀“扑棱棱”飞起。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却总沉甸甸地积着一份孤独,看着手中一大叠鲜红的“压岁包”,脑中还存了一丝迷惘。这耀眼的红,惊了宁静的美,像那些盈门而来,喜气洋洋的宾客。我又仰头望那一树瑰霞,眼前不时浮现出外婆嘴角的笑意。
就这么庸庸碌碌地让午后从指间流去,那一叠鲜红被我随意的置在雪地上,映红了素净的祥和。屋里的说笑声飘出来,搅得北风乱了阵脚。但这时,我看见外婆推门走了出来,她的一身梅红,使我分不清哪儿是她,哪儿是蜡梅。 北风停止呼啸,悄然而去。
外婆在我身旁坐下,伸手揽过我的肩。仿佛有一团酸涩堵在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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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化作忧伤滑落。她用粗糙的大手抹去我的泪水,也触动我心底的柔软。在我们头顶,一朵朵的蜡梅吐露艳华,使我觉得安适,像外婆温暖的怀抱。闭上眼,我依稀感到这芬芳浸入了内心,一抹微笑在嘴角漾开。她也笑了,眯起的眼中映着灿烂的红霞。我突然注意到外婆的白发,已经和她身后的白雪那么相似;她粗糙而朴实的大手,曾牵着我走过多少泥泞。想到这里,我刚刚泯灭的酸涩又溢满心间。只有那蜡梅,让我寻得关于回忆的一份温馨。
我与外婆,就这样坐了很久。她安详的脸上是美丽的满足,一朵蜡梅歌唱着落下,红了素雪。在红色的节日与喜庆中,流动着属于我们汨汨的爱与温暖。此时此刻,胜过任何新年的“压岁包”,因为这陪伴,便是最好的礼物……
年味淡了,蜡梅依然开得正盛。因为它们的花瓣,承载了我与外婆的回忆,不舍得落下。
我坐在开满暖气的汽车中,透过窗向外婆挥着手。泪眼模糊中,那人与那花,晕成一片红霞。汽车绝尘而去,我眼前的红霞里,晕染了泛黄的回忆,长久的微笑,和那份,最好的礼物…… 雪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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