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_牡丹亭_中的神话意象

摘要：《牡丹亭》是明代文学家汤显祖的代表作又名《牡丹亭还魂记》共五十五出，神话意象的运用对作品思想内涵、艺术风格、人物形象的塑造都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作者从神仙意象、神兽意象和仙境意象对于《牡丹亭》中的神话意象进行了阐述。

关键词： 牡丹亭;神仙;神兽;仙境

意象是一种观念的高级形态的审美形象，是我国古代首创的一个审美范畴。意象作为一个比较准确的概念,最早出现在汉代王充的《论衡•乱龙》篇：“夫画布为熊糜之象，名布为侯,礼贵意象，示以取名也。”这里的“意象”，有着明显的象征意蕴，即借“熊糜之象”象征侯爵的威严。袁行霈在《中国诗歌艺术研究》一书中认为“意象是融入了主观情意的客观物象，或者是借助客观物象表现出来的主观情意。”意象的一个特点是可以表现作家作品的风格和思想。

根据陈值锷的《诗歌意象论》意象可以分为自然的、人生的和神话的。在《牡丹亭中》共有二十二出出现了神话意象。作品中的神话意象可分为神仙意象：神兽意象：仙境意象。下面将从《牡丹亭》的思想内涵、艺术风格、人物塑造等方面对其中神话意象进行分析探讨。

一、神仙意象

神仙是指在神话传说中具有特殊能力、超脱尘世、长生不老的人物。神仙意象就是这些神仙在作品中具有了独特的意义。《牡丹亭》中神仙意象占有很大的比重，共有十三出中运用到了神仙意象，这些神仙意象分别是；嫦娥（纤娥、素娥）、鹤发仙、凤凰、玉真、飞琼、飞仙、花神、柳精灵、东君等。

嫦娥意象的运用就能体现出这一点。嫦娥意象（有时写作“纤娥”、“素娥”），在作品中的第二出、第十一出、第十八出、第二十出、第二十六出、第三十出等都出现过。嫦娥意象出自嫦娥奔月神话。《牡丹亭》中的嫦娥大多指杜丽娘或美貌的仙女。无论是在第十一出慈戒中引用段成式的下场诗中的“素娥”，还是在第十八出诊祟中石道姑出场是两句诗中的“嫦娥窃药”，他们所指的都是杜丽娘，并且都对杜丽娘的具有一种指责的语气。而在第二十出闹殇的［集贤宾］杜丽娘在死前的自诉中的“嫦娥”也是指杜丽娘本人，但是却没有了前面所表达的对游园的责备和怨恨，而是对梦中的才子不能相遇的遗憾与惋惜。同样是嫦娥窃药的神话而表现出的情感却是完全不同的。在这里的“嫦娥”意象体现出了作者的“为情而死”的思想内涵。而在第二十六出玩真中多次提到“嫦娥”、“纤娥”，在这里的意义又变成了遥不可及的美貌仙女。而柳梦梅却并没有像其他作品中的人物一样对此产生敬畏，这从另一个侧面表现出了作者冲破礼教的思想倾向。而在《牡丹亭》中有时嫦娥却成为阻止爱情发展的意象。在第二出中。［九回肠］一曲中这样提到嫦娥意象“还则怕嫦娥妒色花颓气，等的俺梅子酸心柳皱头眉。”可以看出柳梦梅怕的是嫦娥阻隔梅树下的美人与他相会。把柳梦梅希望早日登科发迹的目的运用嫦娥这一神话意象表现出来，增加了作品的浪漫主义色彩。

同样是代表杜丽娘的意象还有 “飞仙”，“玉真”；十四出写真中杜丽娘在自画像的题诗中写到“近睹分明似俨然，远观自在若飞仙。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其中的飞仙意象是杜丽娘的自比。而在第十二出寻梦中“玉真从溯武陵源，”中丽娘有自比为玉真。这两个意象都表现了杜丽娘追求爱情，追求青春的思想。而作品中出现的“花神”意象、“东君”（春神）意象更是对于作品的思想内涵的表现起到了升华作用。

二、神兽意象

“神兽”是指在神话传说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神奇力量的动物，

他们有的与神仙一样具有自己的独立地位，而有的却要为神仙服务。《牡丹亭》中出现的神兽意象主要有“蟾蜍”、“蛟龙”，“青鸟”。

其中同样出自“嫦娥奔月”神话的“蟾蜍”意象称为《牡丹亭》中最常出现的“神兽”意象。因为传说月中有蟾蜍，所以蟾蜍意象多与月亮有关。在第二十七出魂游中［太平令］一曲中写到“岭路江乡，一片彩云扶月上。羽衣青鸟闲来往。”其中的青鸟意象代指小道姑的徒弟，青鸟是神话中西王母的信使。由此看出青鸟意象源自西王母神话。虽然看起来这个意象与作品的思想内涵与艺术风格毫无关系。但是它出现在魂游一出中，与丽娘魂游起着前后对应的作用。在第十三出诀谒中 “［杏花天］蛟龙失水砚池枯，狡兔腾天笔势孤。万事不成真画虎，一枝难稳又惊乌。”其中出现的神兽意象是“蛟龙”意象。作者用“蛟龙”意象表现了柳梦梅怀才不遇的苦闷心情。

三、仙境意象

所谓“仙境”是指神话传说中神仙、神兽居住的地方。在《牡丹亭》中出现的仙境意象有；蟾宫（寒宫、广寒）、银河（星汉）、蓝桥驿，蓬莱等。

与嫦娥奔月神话相关的仙境意象就是蟾宫或寒宫、广寒。在戏曲作品中蟾宫往往指代才子登科及第。《牡丹亭》中的第二出、第十出、第十四出、第二十六出、第三十九出、第四十一出和第五十一出都出现了蟾宫意象。其中第二出言怀中“鹧鸪天”词中的“必须砍得蟾宫桂，”表现了柳梦梅考中状元的决心。这里的蟾宫比喻登科及第。同样在第二十六出、第三十九出、第四十一出和第五十一出出现的蟾宫（广寒、寒宫）意象都是指代同一个意义。而在第十出经梦中杜丽娘感叹自己的一段话中有这样几句“吾今年已二八，未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则的蟾宫之客”这里的蟾宫之客虽然也是指及第的才子，但是却表现了杜丽娘伤春感叹之情。第十四出写真中两次出现“蟾宫”意象也同样是丽娘感伤生命流逝的不舍。

除了与嫦娥奔月神话有关的蟾宫意象以外，在作品的第四十七出围释中的［江头送别］一曲中又出现的蓬莱意象。蓬莱是三大仙山之一。又是蓬莱神话系统中的重要仙境。牡丹亭中用蓬莱意象代表干戈结束后李全的逍遥自在。

《牡丹亭》中的意象运用非常丰富。而从以上对于《牡丹亭》中神话意象的分析可以看出这些神话意象对于汤显祖创作时运用了浪漫主义风格的作用，并且能够更加充分的体现其“至情”的思想内涵，而且也更好的塑造了人物形象。

参考文献：

[1]《牡丹亭》，汤显祖著，徐朔方、杨笑梅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

[2]《诗歌意象论》，陈值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作者简介：

庞钦月，女 (1988——)，辽宁鞍山人，硕士，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元明清文学）。

庞钦月 渤海大学文学院 辽宁锦州 1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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