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在大多数华人眼中,是种卑劣残忍,阴险狡诈的动物。“狼心狗肺”“狼子野心”“鬼哭狼嚎”……种种人对狼的抨击不胜枚举。但狼作为草原的孩子,作为大漠的雄主,更是民风骠勇的游牧民族的图腾,又怎会如此不堪?沈石溪先生的《狼王梦》,带我们走进了狼的世界,走进了那在月光下山坡上的孤独的背影。
书中阐述一位狼母亲秉承亡夫遗志,培养狼娃登顶狼王之位的辛酸一生。大儿子最为出众,大有在同龄狼中一狼独孤求败的气概,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大儿子趁母亲捕猎时出去玩耍,被雕抓走,徒留雕巢残骨。二儿子继长兄之位,本机敏聪慧,曾独入树洞诱出狗熊,颇大有承大统之风,却不幸贪恋口腹之食,为捕兽夹所害。三儿子软弱无能,后倾尽狼母心血培养可与狼王争权,但在决斗中畏首畏尾,被狼王分尸。狼母那时已老,心灰意冷,与杀子仇“人”老雕同归于尽。但文末小女得子,二子中一子像狼父,一子像狼母,希望它们中有狼可以了却狼王梦。
文中狼母可悲而可敬。悲在为了狼王之位,不惜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狼子前仆后继,先后死去,不惜枉费一生培养余子夺权。这一幕难道人没有吗?敬在“她”为亡夫遗愿奋斗不息,把这种精神一代代流传下来。坚忍,果决,勇敢,残忍,慈爱,多种性格体现在这位母亲身上,有冲突,有矛盾:是一心一意地争夺狼王位,还是让孩子们安稳地过一生?
“她”选了前者。的确,作为狼,是没有安稳过一生这种选择的。但人难道不能选吗?古来有多少人为了所谓的“成功”,抛妻弃子?为了所谓“上位”,先代几人六亲不认?若是抨击狼,难道人类自己就没有劣根性了?于狼而言“狼王梦”,于人而言“权贵梦”,可叹世间一场大梦,人生几度凉秋……
梦如镜花水月,梦如蓬莱蜃楼,可望而不可即。狼有情,狼有梦;人亦有情,人亦有梦。梦是邪?非邪?无人可辨,皆因辨梦是非,即辨己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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