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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自由的演讲稿最新

2020-04-04 来源:独旅网

  诸位知道,今年是20xx年,去年应该是20xx年。村上春树从1979开始写小说,1979-20xx,他写了三十年;我从1989年开始翻译他的《挪威的森林》,1989-20xx,我译了二十年。大大小小厚厚薄薄译了38本,已出33本,加上不是村上的,总共有50多本。部分朋友可能更多地注意到我因此获得的一点点虚名,而未必留意50本背后的东西--翻译是何等孤独而辛苦的活计!二十年,二十年之久!二十年间,我身在城市却几乎没有享受到城市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的世俗性快乐,身在体制内却很少得到体制内特有的好处,至今仍在系主任以至教研究室副主任手下大气不敢出地当一名平头教员。孤灯冷月,夜半更深,或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我每每感叹自己在此前的人生途中因此失去的东西是多么惨重。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翻译的村上作品,近二十年来程度不同地影响了以城市青年为主体的一两代人的心灵品位、审美取向和生活情调,同时提供了一种新的文体--既有别于欧美作家又不同于日本其他作家的独特的村上文体。在这个意义上,我感谢日本文学家村上春树天才地创造了这样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文本,感谢无数中国读者对我的译本的接受、欣赏以至批评。并且感谢世界上存在翻译这样一种活动形式。我想,假如没有翻译,我的人生恐怕要苍白许多瘠薄许多。毕竟,在这个教授队伍浩浩荡荡的时代这个“正高”职称显然不会给自己头上带来什么光环。当然,我也可能成为多少像那么回事的学者,但以我的知识结构和学养积淀,恐怕很难构筑自成一体的学术大厦或成就惊世骇俗的独家之言。与此同时,我还要感谢我们的母语--汉语,要对世界上现存的这个最古老的一以贯之的语种致以由衷的敬意和谢意。

  言归正传。我虽是翻译匠,但不仅仅是翻译匠,而首先是个教书匠,在青岛那座地方小城一所尽管自命不凡但绝不能同北大清华相比的大学里教书,教日本文学和文学翻译。这就要求我不能一味在翻译园地流连忘返,而必须兼顾学术研究,要从学术角度不停地思考什么。最近我就仍在思考:村上文学中到底是什么东西打动了那么多中国读者,至少打动了自己这个译者。或者说,村上文学的核心魅力是什么?依村上本人的说法,他的小说所以到处受欢迎,一是因为故事有趣,二是因为文体别致。不错,媚俗邀宠的无聊故事和捉襟见肘的蹩脚文体,中国读者当然读不下去。但不仅仅如此。毕竟,这个世界上会编故事的人何止车载斗量,文体考究的人也绝非上一个。那么,打动我们的到底是什么?

  电影导演田壮壮前不久提到他所认为的好的电影作品的标准,那就是看完后“绝对是三天五天缓不过劲来”(20xx年9月21日《时代周报》)。我以为好的文学作品也是这样。比如村上的小说,无论是《挪威的森林》,还是《奇鸟行状录》抑或《海边的卡夫卡》,读罢掩卷,都能让你“三天五天缓不过劲来”。就好像整个人一下子掉进夜幕下无边无际的大海,或一个人独立于万籁俱寂四顾苍茫的冰雪荒原,又好像感受着大醉初醒后的虚脱,整个人被彻底淘空。对了,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是的,灵魂!众所周知,以人为对象的学科有两种,一是医学,一是文学。而以人的灵魂为对象的学科也有两种,一是文学,一是宗教。村上的小说之所以能让人看完久久缓不过劲来,最主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它触动了、摇撼了甚至劫掠了我们的灵魂--或让我们的灵魂一瞬间出窍,或让我们的灵魂破壳逃生。而更多的时候,是让我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同宇宙某个神秘信息发生倏然沟通的快慰。换言之,村上笔下的故事和文体中潜伏的、喘息的、时而腾跳着一颗追求自由和尊严的灵魂。一句话,村上文学是关于自由魂的故事。是这个打动了我,打动了你,打动了他和她。这是它的核心魅力所在,也是文学的力量所在。我以为,在我们这个大体相信无神论或缺少宗教信仰的国家,能够真正抚慰、感动或摇撼我们的灵魂的,不是权威,不是体制,不是钞票、别墅和美女,而只能是艺术,尤其文学这种语言艺术,这种语言艺术之美!假如一个人的灵魂不能为任何艺术、任何文学作品所打动,那无疑是一个生命体的缺憾;假如整个社会整个民族都这样,那无疑是那个社会那个民族的缺憾以至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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