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的房间的作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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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传统哲学思想中,万物生灭变化背后都有一种规律,即“逻各斯中心主义”,相信有某个终极的所指。而解构“质疑语言充分表征现实的能力,宣称没有文本有一个固定的、稳定的意义,当读者接近文本时,必须根除所有哲学的或其他的假设”。瓦解二元对立成为解构的重要任务之一。《雅各的房间》中几对二元对立的剖析证明了解构理论对于伍尔夫这部作品特别的阐释力。
男人和女人是一对最标准的二元对立,形而上学中由超验所指出、所设定的这一系列对立范畴,如本质与现象、好与坏等,都是不平等的,其中一方总是占有优先的地位,另一方则被看作是前者的衍生、否定和排斥,前者优于后者。二元对立的消解,以及阐述全知叙述者的缺失和叙事话语的不可靠、不稳定性与解构主义术语“播撒”和“异延”的吻合,揭示了该文本阐释的无限可能性。解构主义的阅读不仅论证了逻各斯中心的消失和文本意义的开放性,而且也填补了“作者性”(多样性、发散性)与“读者性”(落空的期待视野)之间的巨大落差。
《雅各的房间》本为纪念作家最爱的哥哥索比而写,他于 1906 年死于伤寒,当然也有证据表明作家也融合了另一个剑桥青年鲁珀特·布卢克(Rupert Brooke)的生活经历来塑造雅各这个人物。
无论如何,哀伤是其主题。伍尔夫善于描写缺失,这跟她自身的经历有关,她从小就经历了丧失亲人之痛,母亲、姐姐、父亲、哥哥的相继离世,给作家留下了永久的伤痛。死亡意识一直紧紧跟随着弗吉尼亚·伍尔夫,这体现在她的小说创作中:从第一篇小说《远航》中雷切尔的死,到《雅各的房间》中雅各的死亡;从《达罗卫夫人》中塞普蒂莫斯的死亡,再到《到灯塔去》中拉姆齐夫人的死亡;从《海浪》中西波夫的死亡,再到《幕间》中贵夫人的投河自尽等等,除了《夜与日》之外,她的作品几乎都涉及到死亡。在《雅各的房间》开篇,忧伤的母亲在写信,怀念逝去的丈夫,一如作家创作这篇小说表达对哥哥去世的哀伤之情,而呼唤雅各的声音进一步为整篇小说定下了基调——“这声音别具伤感。既无实体,亦无*,孤零零地飘进这个世界,无人应答……”由于缺失,人物发出的声音总是没有回应,书中所呈现的一个个孤零零的句子加深了伤感主题。
想得到雅各的女人们——他的母亲、克拉拉、弗罗琳达,甚至是雅各所爱的桑德拉——没有一个如愿,所有的努力随着雅各的逝去而变成一场空,只留下绵绵的思绪和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而房间本是个意识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曾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或熟悉或陌生,相互之间根本不了解。人物交流上的失败和作者叙述上的凌乱完美地表现了缺失与伤感的主题:内心所想无法用适当的话语表达出来,请求得不到回应,反映了人生的无奈与落寞;欲言又止的句子进一步渲染了哀伤的氛围。E.M.福斯特评价说:“这本书的统一性甚至比它的美更为惊人。在一连串由光彩炫目的比喻,不完整的语句,乱哄哄的事物罗列,漂移不定的专有名词构成的溪流中,我们似乎茫然不知所向何处。然而目标终于达到了,方法和材质被证明为是统一的,我们从结局场景所激起的悲悯掉头回顾,一瞬间看见了虚浮漂移的原子堆积成了一行廊柱。” 视角
《雅各的房间》文本的零乱、松散、间或有语言的重复,就无休无止地瓦解着文本的意义,同时也意味着某种潜在的缺席,它不是意义的失落,而是肯定了意义的无限数量。伍尔夫就是要通过这种发散思维的手法把瞬间进入她眼帘的各种景象和人物以及她脑海中纷繁杂陈的各种意象,用最真实的笔触记录下来,并且不对它们做个人主观的定性和评判,这也就是她对传统小说观念的*。
空间性是意识流小说的一大特性。在《雅各的房间》中,全文十四个章节涵盖了雅各在海边的童年、剑桥求学、成长、与不同女性的情感、到法国及希腊游学、及最后间接提到其在战争中死亡的整个时间段。小说没有传统的情节,也没有标志事物发展的时间顺序。小说每个部分都以不同的空间地点结束,小说中不同人物的观念也随之转变。从整部小说来说,雅各的房间这个地点的空间性非常重要,对小说的空间解读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茱莉亚·布里格斯(JuliaBriggs)的作品中这样写道:“伍尔芙认为外部的事件就其本身而言没有什么意义。归根到底,真正有意义的事件发生在头脑中。”
叙事手法
伍尔夫主要采用内聚焦的叙事手法来刻画主人公雅各。随着不同的人物在作品中穿梭出现,作品的叙事视角也如电影镜头般化入化出。譬如在小说的第 13 章里,雅各从希腊回到伦敦,这时,伍尔夫将他和他关系紧密的若干人聚集在一起,通过时间和空间的巧妙安排,在似乎散乱无序的叙述中将所有人物联系起来。一开始是雅各和好友博纳米一起坐在海德公园里,同时克拉拉正带着她的狗同鲍利太太一起在同一个公园里散步。她在心里呼唤了两次“ 雅各”,但并没有碰到雅各本人。此时,一匹挣脱骑手的马突然狂奔起来,克拉拉高喊道:“ 啊,停下!”与此同时,朱丽娅·艾略特也在海德公园散步,她既没有看到雅各,也没有遇见克拉拉,但就在同一时间,她也看到了狂奔的马。在这一场景结束处,小说标明了时间——茱丽娅要赴康格里夫夫人五点钟的约会,她的表告诉她必须在 12 分钟内赶到达布鲁顿街。伍尔夫巧妙地运用时间和空间坐标将人物与事件并置,并把此前散乱的叙述线索收拢,让若干条线索汇聚于一点,指向雅各,把叙事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使之形散而神聚。
情节
在《雅各的房间》里,作家没有给予读者所理解的传统意义上的故事情节,一个敞开的房间和一个影子般的生命构成了小说的背景,所有人的活动与情绪反应就在此展开。整部小说由若干生活片段连缀而成,相互间没有因果关系,不强调叙述的完整性,留给读者的只是印象式的拼贴。主人公雅各的“在场”是通过其他人物——母亲弗兰德斯太太以及他的朋友们、甚至他所遇到的陌生人的眼睛来实现的:他在斯卡巴罗的童年,在剑桥的大学时光,去希腊的旅游,同博纳米的友谊,同几个女人的感情纠葛,最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死去等。人物浮光掠影地出现又消失,正映照了书中那句话“生命只不过是一串影子”。在这篇小说中,叙事者不再对人物的心理进行整理和提炼,不再出面介绍环境、故事情节和人物遭际,而是把人物内心深处那种原生态的意识流动过程杂乱无章地直接呈现在读者面前。作者几乎摒弃了所有的物质细节,努力捕捉人物的瞬间体验和感受,揭示人物内心隐秘的思绪和无意识的*。人物的外在行动仅仅起到表现内心情感的媒介作用,一旦失去这种表述作用,行动本身似乎变成了与小说主题无关的赘生物。
多角度
为了更深刻更全面地表现生活的原态和人类心灵的繁复,伍尔夫开始在这里实验一种多角度的叙述技巧,例如,当克拉拉在日记上写到“我喜欢雅各·佛兰德斯,他是如此超凡脱俗”的时候,雅各本人却正在和朋友开着难登大雅之堂的玩笑;雅各认为弗罗琳达白璧无瑕,其实她以卖笑为生。通过这种多角度的透视方式,作家将这些矛盾的、前后不统一的观点、不同的视角放在一起,一方面可以表现人物性格中复杂的多层面,同时也试图告诉读者,当人们自以为了解某人的时候,其实还差得很远。
人物
伍尔夫非常重视小说中的人物关系,她非常欣赏托尔斯泰的小说,因为一个人物的行为通常与另一个人物的行为联系在一起,因此,人物始终处于一种“互相关联”的结构关系中,显得十分真实。尽管《雅各的房间》的书名看起来像是描写一个男性的成长历程,但小说本身展现的却是一个阴柔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父亲角色缺失,唯一的男性好友又是个*者。作为主人公的雅各只是一个载体,飘然而过,他在不同的女性心理、在不同的时期引起不同的反映。他是一条线索,串起了不同的女性,展现了妇女生活的画面:寡母弗兰德斯夫人、暗恋者克拉拉·达兰特、妓女弗洛琳达、人体模特范妮、*桑德拉等。在小说临近结束的时候(倒数第二章中),作者将散乱的人们汇聚在一起:雅各和博纳米在海德公园;克拉拉也在同一个公园里散步,当钟敲到5点的时候,怀孕的弗洛琳达正望着大钟,心里想念着雅各;而同样想念着雅各的范妮·埃尔莫正沿着滨河大道走着。这样,作者巧妙地运用时间与空间坐标将人物与事件并置,把此前散乱的叙事线索收拢,让若干条射线汇聚于一点,指向雅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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