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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年级时,书摊成了我放学后的避风港。每次只敢装作挑选书籍的模样,偷瞄几则小故事后匆忙离去。摊主是一位残疾青年,坐在轮椅上守候着书摊。
羞愧的我从不敢回头看他那瘦削的脸,但第二天经过书摊,看见他依然对我微笑,我的心才得以平静。若非他的笑容,我或许早已停止阅读。
我阅读《红岩》,被江姐的坚韧所感动,泪流不止。偶然抬头时,瞥见轮椅上的他看着我,说:“坐下慢慢读吧!”他指了指身旁的小凳子。我忘记了尴尬,准备坐下时,父亲突然出现,两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年轻人尽力阻止,说:“孩子看书又不是坏事。”父亲解释说:“我不反对他看书,是……”他匆匆翻阅了我的书,还给年轻人,然后带我离开。
回家后,父亲告诉我,打我是因为如果都像我这样白看书,人家怎么过日子?他让我去山坡上扯马草,用马草换钱。
从此,每天清早我背着马草去书摊,用马草换钱后,便能从容地读书。但马草并不好卖,卖不出马草的日子,我便尽量不去书摊。
有一次,我在寻找马车夫时路过书摊,年轻人问我为何不来看书。我告诉他我背着马草四处寻找。他看我手提的马草后,叫来了一个名叫碧云的姑娘。他告诉碧云收下我的马草,并说这匹马正愁着没草。碧云疑惑地接过马草,提进了里屋。
这天傍晚,离开书摊时,年轻人叮嘱我以后马草就卖给他,别饿坏了那匹马,他答应了。从此,每天我背着马草来到书摊,他都会冲里屋叫碧云来拿马草。
然而,有一天当我按照往常一样背着马草走向书摊,却听到他在后面叫我。我转身走进了他家的后院,看见了一堆枯黄的马草——那是我卖给他的所有马草!那匹马呢?那匹香甜地吃着我马草的马呢?我冲了出来,几乎要哭。
“对不起,”他拍着我的肩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匹马。没事的,你看书吧。”我点了点头,尽力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